2020·嬗变之年｜我们挺过了最动荡的拍卖时刻
如果问拍卖行2020年过的好不好，无疑，不太好过。
但好在，坚持下来就是胜利，俗套的励志话在当代得到了最好的印证。
当然，从雅昌指数所统计的数据来看，拍卖行虽然面对了无数次突如其来的变化，但一些核心KPI甚至是超额完成。从这个角度来说，或许，拍卖行在2020年过的还不赖，尤其是头部拍行。
“我们有经验认为一定不会出现剧烈的滑坡，这不符合常识。”常年工作在一线的中国嘉德拍卖副总裁兼中国书画部总经理的郭彤，其实早在疫情前的对谈中，就明确表示艺术市场在2020年度不会出现断崖式的下滑。
而这，是建立在中国近30年的文物艺术拍卖史中，藏家、拍卖行、委托方等多方对于市场周期机会的共同认知，以及敢于应对的魄力。
超过半数的拍行未完成春秋两大拍
疫情期间成交额仅为106亿
但基本大盘仍然很稳
数据来源\制图：雅昌艺术网
首先在笔者所统计的40家头部拍行中，只有17家完成了春秋两季大拍。其中受到疫情影响比较大的是北京，春季拍卖被切割成8月和10月份，秋拍集中在12月初。
中国嘉德2020年秋拍现场
以中国嘉德拍卖为例，8月份在北京完成了春拍，但在香港合并春拍至秋拍，香港地区除月拍之外，仅有一次秋季大拍。
北京保利十五周年庆典拍现场
迎来十五周年庆典拍的北京保利，春秋两季则被压缩至两个月之内完成，10月底以41亿的总额完成了春拍，仅仅一个月时间的征集和招商之后，12月初迎来秋拍，不同于往年秋拍多于春拍的盛大，秋拍以14.55亿收官。
在四个交易重镇中，香港拍卖行是完成春秋两拍比例最多的地区，有近67%的企业。当然，国际拍卖行扎堆的香港，因为海外纽约伦敦等地区疫情的影响，中国作为唯一没有停摆的交易市场中心，很多国际拍卖行加大了对香港地区的布局。
这一年我们不得不面对屏幕
图片来源：香港苏富比
受到疫情管控下的交通出行影响，各大拍卖行使出浑身解数，借助互联网直播技术，链接全球，基本上实现了藏家随时随地的竞拍。
数据来源\制图：雅昌艺术网
（备注：2020统计数据为1-8月份）
那么，这种情况下，年度成交额显然受到了很大的影响，雅昌艺术市场监测中心统计1-8月，共计103家拍卖行举办了195场线下拍卖会，数据同比分别减少了52.75%和38.29%；成交额为105.89亿元，这一数据同比2019年减少了60.8%。
其实，疫情防控最为严格的期间，笔者也采访过各大拍卖行负责人，频频推迟的拍卖会中，不断会有着急出手变现的委托方要求撤拍，或是延迟至秋拍市场行情恢复之际再度上拍，这也直接导致了一些重量级的拍品在2020年度被拿下。
中国嘉德2020年春拍中黄达聪旧藏张大千5件作品全部成交
“2020年春拍中有一两件预计成交会过亿的作品，因为疫情的关系无法解决运输问题只好作罢。但我也特别留意到一个很温暖的感觉，无论是海外还是国内的藏家，在把藏品委托给我们之后，几乎没有来和我们讨论撤拍、延期或者是问我们有没有信心等等，春节前把作品给到我们就是给到了，很坚定，只要是到了市场能够重启的时候就拍，没有问题也不用讨论。”郭彤对笔者说到。
这也是郭彤所说的，以往云端的作品大概率会在海外征集，但高度内循环中，靠的就是大家对于市场周期机会的共同认知。
数据来源\制图：雅昌艺术网
基本大盘仍然很稳，并未出现断崖式的下滑，正是基于此。尤其是头部企业的成交额和高价拍品数量，虽然没有出现2003年非典之后的井喷，但依然保持在一个调整时期的平均水平线上。
当下，一些尚未完成2020年秋拍的拍卖行，其实也进入到最后冲刺时刻，比如西泠拍卖、广东崇正等南方拍行的秋拍已经在紧锣密鼓中进行中了。但遭遇第三次疫情反扑的北京，中贸圣佳2020秋拍被迫延期至2021年3月份举行。
亿元作品数量的新高，中国艺术品交易贡献最多
TOP50中半数艺术家雅昌指数创年度新高
重要艺术家与国际一线跑平
无论如何变幻，顶尖货永远是硬通货
数据来源\制图：雅昌艺术网
另外一组核心数据是来自于头部作品，近十年的数据显示，亿元时代之后，2020年度亿元拍品数量达到了最高值，维持了整个交易市场的基本排面。
从全球交易市场来看，2020年度拍卖最贵的10件作品中，只有2件越过了5000万美元的门槛。而在2019年，这个数字是9件。
吴彬《十面灵璧图卷》
价格：5.129亿元
时间：10月18日
拍卖会：北京保利15周年庆典拍卖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与以往纽约几乎包揽几乎所有高价的垄断态势不同，2020年排名第2、第5、第6和第8的四件拍品均来自亚洲，是历年来上榜数量最多的一次，在疫情中率先恢复秩序的亚洲成为全球市场的重要支点。
任仁发《五王醉归图》
价格：3.065亿港币
时间：10月8日
拍卖会：香港苏富比2020年春拍
比如位居年度中国艺术品榜首的吴彬《十面灵璧图卷》，以及次之的任仁发《五王醉归图》，分别是5.129亿和3.065亿港币的成交价。两者均是再度出现在拍卖市场中，只不过前者是在30年前以121万美元的天价成交，再次上拍以然是王者姿态。后者则是在2016年以3.03亿人民币成交，4年之后，以3.065亿港币被著名藏家刘益谦收入囊中。
这也充分说明了，高度内循环中虽然重复上拍的尖货也很多，但其市场价格和收藏价值早已经得到了印证，即便是在当下，依然会是不错的成交。
《王文公文集》&《宋人信札册》
价格：2.635亿元
时间：12月2日
拍卖会：永乐2020年首拍
中国传统书画虽然占据了多数的亿元席位，但在细分领域中，古籍善本在2020年度最为闪耀，比如创下最高古籍拍卖世界纪录的《王文公文集》&《宋人信札册》，以及民国五大日记之一的胡适日记，贵为日记之最。
朱敦儒《暌索帖》
价格：1.5065亿元
时间：12月1日
拍卖会：中国嘉德2020年秋拍
再如南宋文坛巨擎朱敦儒《暌索帖》1.5065亿元的天价成交，这也是朱敦儒传世4件墨宝中目前唯一可供市场流通，这样的拍品，即便是在变幻莫测的2020年，以然会创下纪录。
曾梵志、周春芽、刘小东、张晓刚
创纪录亦成为盘点中的重要数据指标，而在这个指标中，一如基本大盘中的现当代艺术板块，是三大板块中唯一实现逆势增长的，2020年度该板块有30多位艺术家刷新或创造了个人最高价纪录，包括已经和国际一线在世艺术家持平的曾梵志、张晓刚、周春芽和刘小东等。
这也说明无论行情如何变幻，艺术家的顶尖作品永远是硬通货。
艺术家作为艺术市场的核心，我们也特别关注了雅昌指数TOP50艺术家的变化，其中重点关注他们的拍卖指数，其中包含各门类的艺术家或是画家。
数据来源\制图：雅昌艺术网
这也佐证了上述结论：50位艺术家中，有25位艺术家在2020年的雅昌拍卖指数中实现了增长，并创下了年度拍卖指数新高。
北京拍卖格局大变
生力军实力抢占市场份额
企业家的另类进场方式
藏家不得不适应新型交易形态
在变化中，我们也直面了市场梯队和份额之争，尤其是在交易重镇的北京。在雅昌发布的年度北京地区文物艺术品拍卖数据中显示：京津冀地区仍发挥原有优势，成交量、成交额占比稳坐第一把交椅。
国内拍卖重镇排名中，北京地区的优势尤为凸显
数据来源\制图：雅昌艺术网
但在内部格局和市场份额中，早已经发生了变化，超强生力军的加入，使得北京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的梯队重新调整。
从老牌拍卖行来看，首先中国嘉德和北京保利以然是第一梯队，两家拍行在2020年分别斩获48亿和55.55亿的成交，预计会上占据了年度三分之一以上的份额。
香港苏富比：现代艺术三连霸
图片来源：香港苏富比
佳士得香港：2020秋亚洲及当代艺术市场不可动摇的领军地位
图片来源：佳士得香港
香港则是苏富比和佳士得的竞争愈发激烈，双方甚为看重到底是谁引领了亚洲艺术市场，尤其是在对于二十世纪和现当代艺术市场份额的竞争上，总有一个维度的数据指标是压制对方，无论如何，苏记和佳记在香港的地位无人能撼动。
按照往常的梯队之分，北京匡时拍卖、西泠拍卖、中贸圣佳、荣宝拍卖、宝瑞盈是紧随其后，但变化总是突然的。2020年度北京匡时并未举行拍卖会，基本停滞的状态。荣宝拍卖则凭借百年老字号的开库，全年度取得13.836亿元的总成交，超过2019年度。但中贸圣佳和西泠拍卖尚未举行秋季拍卖会，春拍则分别取得9.09亿和10.98亿元，北京宝瑞盈年度一场拍卖则是取得6.86亿元，他们是第二梯队中的实力强者。
但2020年度杀出来的生力军，确实很猛。
永乐2020全球首拍现场
华艺国际北京首拍现场
由原北京保利拍卖赵旭创办的永乐拍卖，在2020年度完成了两场拍卖会，取得超过33亿元的成交总额；南方老牌拍卖行华艺国际2020年度并未在广州大本营和香港举办拍卖会，但挥师北上，春秋两拍斩获近28亿元。另外一家著名企业家俞敏洪、拍卖人方政和南京十竹斋集团等联合创办的北京十竹斋拍卖年度一场拍卖会取得5.021亿元的成交额。
这也改写了拍卖格局和市场梯队，未来市场份额图是否会延续，或是再度被瓜分，也让2021年的竞争更加激烈。
究其背后的原因，时代境遇和人事变动是其中最大的变数，经历了2020年的调整之后，各家拍卖行或许也会慢慢归位。有些拍行是经历了阵痛之后再度飞跃，但有些拍卖行却淡出了众人视线，也不免令人唏嘘。
2020年度格局之变中一个显著特点是企业家的另类进场方式。
华艺国际北京首拍晚宴现场
如果是早些年我们还在讨论行家创办拍卖行的话，那么2020年企业的加入是一大亮点，也有越来越多的拍卖人表示，未来会持续压缩自己在拍行中的股份占比，会把更多的份额用来吸引企业家。这一点大小拍卖行中都有体现。
俞敏洪（右）实力加盟十竹斋（北京）拍卖
左为方政
比如华艺国际，早在2016年度就加盟盈峰控股集团，集团背后的力量正是大名鼎鼎的美的集团，其在北京首拍中的大场面，也着实体现了大企业的风范。再如和赵旭一起创办北京永乐拍卖的联合创始人的李伯潭，正是大名鼎鼎的企业家。上文所述的北京十竹斋拍卖背后的企业家团体更是以新东方创始人俞敏洪为代表。
文津阁拍卖创始人王维（左）为拍卖师颁发白手套荣誉
文津阁拍卖创始人王维也曾经谈到企业家的加入，未来想要把市场交易的盘子扩大，就必须加入更多的新鲜血液，企业家的力量是非常重要的。作为专业的拍卖人，则凭借业务能力在专业的事情上下苦功夫。
这也是社会中流行的破圈。
当然，要面对变化的还不止是拍卖行和格局，藏家在2020年度也不得不对着屏幕，适应新型的艺术交易形态-网络拍卖。
中国嘉德董事总裁胡妍妍在年度总结中谈到：“在新技术的助力下，网络买家活跃，新老客户线上线下均有不俗表现，个人收藏家、企业、美术馆、艺术基金多方共进，完美呈现新的市场版图，未来可期。”
以中国嘉德为例来看，E-BIDDING在2020年度承担起了重要的作用，疫情期间包括现在仍然保持月月拍卖的频次，并且一次次的创造新高，这也使得中国嘉德拍卖在年初行业停摆中率先走出来，实现线上交易，并为线下交易输送了新藏家。
藏家适应新常态-苏富比线上交易
图片来源：香港苏富比
苏富比的年度总结中更为直观，多种便捷渠道让藏家接触更多元化的藏品，使得2020年度获得新客户数量较之2019年上升27%，创15年的新高。网上直接销售更是发展迅速：逾70%的拍卖为网上专场（较去年升30%），全新推出之网上及手机功能，使得网上竞投比率高达80%。
苏富比2020年逾380场网上拍卖取得5.75亿美元的总成交额，其中超40%竞投者及买家为苏富比新客户，40岁以下之年轻买家人数较去年翻一倍。
佳士得拍卖在2020年度的混合形式的概念拍卖
佳士得香港的网上登记拍卖人次则是增长了35%，其中20%的买家为千禧新世代。
当然，网上拍卖对于势头正劲的千禧年藏家而言，是一件得心应手的事儿，他们在进入传统拍卖场之前，国际艺术交流的背景和视野中，就已经对互联网运用自如了，各种e-Buy等早已经是常态了。但是对于传统行家和藏家来说，不能出门的日子，要想完成交易，必须先过互联网这一关。
9035号的定格
嘉德大观之夜中，9053号买家1.3亿元的竞价定格画面，则是打破了多个纪录，这一晚的拍卖中，在网络技术的助力下，也见证了拍卖交易形态的变化。
我们也可以预测，从2020年之后，网上竞投的藏家会越来越多，各大拍行线上博弈也会更加突出，这一切都是2020中自觉或是被迫中的变化，但正如这句俗套之话：新冠疫情对艺术行业是把双刃剑，既是挑战，又是机遇。
结语：此刻，我们依然正在奋力对抗疫情防控常态化的重要一战。但艺术行业在经历了2020年初的近乎停摆之后，早已经积累了经验。拍行、藏家、委托方等多方的共同认知中，平稳渡过了2020这个嬗变之年，也会迎来2021年的新挑战和新发展。
雅昌指数·数据样本说明
1、中国艺术品拍卖标准化达标企业
2、共计40家拍行
3、北京地区20家，长三角地区10家，珠三角3家，香港地区6家。
4、截止时间为2020年12月31日。
天问（深圳）文化发展有限公司是一家致力于文化、艺术、商业结合的创新服务型企业。以艺术品、收藏品作为出发点，延伸至艺术品投资、文化产业投资，以严谨的态度来审核筛选艺术品，挑选符合公认条件的好物件，来促进市场的流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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